杉野律2窩

02.


週末，鳩槃帶了午餐盒去後山。

「呿！我可是大狼妖耶！」封禪不甘不願地從鳩槃分裝好的半個便當裡啃食。

「我已經盡力做得很豐盛了，再吵就不要吃！」作勢拿走便當盒。

「還我！還我！」犬型樣貌的封禪巴著鳩槃跳。

鳩槃還回去，碎唸：「貪吃鬼！」

「(嚼)誰叫你不肯在家裡奉養我！(嚼)還要我在外面等！哼！沒禮數的人類！」

鳩槃說：「一般人又看不出來你的身份，他們只會認為你是狼犬。」

「嘖！沒眼光！」

「沒辦法，你現在長得就像狼犬。」

「誰像了！」

鳩槃看過去一眼，一聲不響地從自己手上飯盒取出雞腿，在狼妖面前晃了一下，然後，拋遠。

「啊！是雞腿！」大狼妖不顧形象地隨肉而去。

「真是…」鳩槃聳聳肩，目送那隻衝下山丘的狼犬，看牠漸漸變成小小的褐影。


嗯？小小的？

如果阿禪肯變成吉娃娃的大小，應該就可以藏在家裡養著了吧？

待會再來問問阿禪的意願。

不過，要是他不肯呢？

鳩槃遠眺那隻〝顧著吃〞的背影，摸了摸下巴。

「如果不肯，」鳩槃發豪語：「用拐的也要把你拐回家養！」

封禪同時莫名停下動作，轉頭嚷嚷：「你叫我？」

「沒～有～」以掌作杯狀，大聲擴音回去。

封禪望了望，還頭繼續啃食大業。


「耳朵真靈…」鳩槃小小聲碎唸。



清風飛揚，撫響滿山草葉。

碎陽穿透枝木，疏落地貼在鳩槃身上，照得人暖暖癢癢的。

鳩槃看封禪吃得正歡，一時半刻不會回來，有些發悶；便隨性倒在軟草上，眼無焦距地凝視藍天。


新家的日子還算愜意，襲蓮夫婦原來和一般人口中說的夫婦有些不同，但也相同。

主外工作的是襲滅天來，他在翻過山頭的大鎮開了間公司，因為自己是老闆，所以天天都能準時下班回家。

主內家務的是一步蓮華，但除家務外，他也是個自由的網頁設計師。

還有…

鳩槃靜一下，其實家裡還有人的，不過鳩槃還不確定自己要叫他什麼；襲蓮兩人沒有特別介紹。


『我找到你了…』

鳩槃的視野忽然給遮去半片黑。

『妖僧～～』

「啊？」嚇到，「等一哇！！」被壓上，「你咳…咳…」

『妖僧～死來！！』

「我說你…咳…」鳩槃手腳並用地試圖推開身上的怪物。

嗯？觸感好熟悉…

不正是剛來那天遇上的妖物嗎？？

「你…給我…」氣了，「下來！！！」右勾拳揍飛石怪！

『啊～～～～～』石怪飛起，然後落地、順著坡往下滾。

「啊！！！！」鳩槃跟著叫：「阿禪！！背後！」

「誒？！！！！！」正中狼妖！

「阿禪！」鳩槃眼見巨大灰塊壓去，「阿禪！？」看不到褐毛，心急得緊，連忙奔去。


『你這個…』狼妖青筋冒，『不長眼的石頭！！！』碰一聲恢復原貌，大口咬住石怪半顆頭。

石怪看清咬著自己的大妖，『封禪大人…封禪大人…』連忙求饒，『一劍封禪大人…在下不是故意的…請請放過我…』

鳩槃趕至，伏著腿大口喘息。

『大人，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！是他！』石怪努力用身子比出方向示意，『是這個人類害的！大人…』

封禪沒管，收緊下顎。

叫聲淒厲：『大人～我不好吃！您看我一身灰泥青苔就明白，吃了我會傷您肚子的！！大人～』試圖：『您…您看這人類…這人類是個僧人，吃了可以補身體…大人您…』

『嚕囌！』封禪吐一句。

「太好了！」鳩槃緩過氣，上前摸大狼妖的前臂，「還能說話代表你沒事，太好了。呼～」舒口氣。

石怪叫嚷：『大膽妖僧！快跪下！』

「阿禪…」鳩槃沒理，顧著探上手摸摸大狼的頭，說：「別吃這個，垃圾食物傷身體。」

石怪聽得一陣僵硬，雖然它本來就是硬的。『妖僧你啊！！』被大狼吐到一邊。


「這才對，」鳩槃笑著摸摸大狼，「還餓不？我的便當分你。」

「不餓！」封禪把頭轉一邊，給摸，然後氣鼓鼓地道：「我氣飽了！」

『封禪大人！小心妖僧！』石怪不死心：『妖僧！我要你的命！還要吃你的腦！！』

鳩槃總算別過去看個清楚，隨即回頭問：「那誰？」

『石腦。』封禪繼續給摸。

『大人！您該不會給妖僧下咒了吧！死妖哇！！』

封禪一腳拍扁石怪，『吵死了！他不是一蓮托生！』

『什麼！？』

鳩槃拔開封禪壓著石怪的前肢，接著說：「我不是一蓮托生。一蓮托生已經過逝了。」

『什麼～～～～』石怪激動地跳起、恢復原狀，滾向前，『妖僧死掉了？！』

鳩槃抬手擋下石怪，波瀾不興，「嗯，已經過逝了。」

『那我的契約怎麼辦～～～～』


封禪不滿鳩槃沒有繼續摸，哼口氣，把自己的大狼頭壓在鳩槃頭頂上，跟著看熱鬧。

「請問…」鳩槃伸手摸摸正上方的狼，然後裝正經地看向石腦，「你和一蓮托生有什麼契約？」

『…………』

封禪啐聲：『喂！問你話呢！』

石腦嘟嚷好些會，才道：『我……我想不起來……』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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